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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像瘋子一樣把自己關在地下室(萬更,重點)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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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暖出去之後就直接去了客廳,小叮當嚇得半死,女孩一張臉蒼白得很,看到時暖出來立刻就撲了過來。

女孩仰著頭,嗓音帶著擔憂,伸手揚著想要捧著女人的臉,眼睛裏還有些水光,“媽咪,媽咪你沒事吧?那個蜀黍欺負你了是不是?”

“沒有,”女人的嗓音帶了點哽咽,“小叮當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好不好?”

“媽咪,可是那個壞蜀黍欺負你了。紱”

小叮當眨著眼睛,眼淚啪嗒一下落下來,然後咬著牙看了看廚房方向,她伸手指了一下,“媽咪,裏面好像在打架……”

廚房那麽小,兩個人也能打起來。

時暖閉了閉眼睛,“沒事,隨他們去。”

這個時候不動手才不對勁逼。

時暖把小叮當帶到了樓上的房間,囑咐女孩不要主動下來,關了門,時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這才下樓。

兩個男人已經整整齊齊的坐在了沙發裏,只是兩人的嘴角都有一些傷痕,看得出來,是動了真格了。

呵。

時暖看著薄臨城嘴角的那一點紅,心裏沒多大的感覺,只是看到許風的……

女人轉身去抽屜裏拿了醫藥箱過來,時暖蹲在許風身側,女人緋色的薄唇緊緊的抿著,仔仔細細的給許風上了藥,手臂有些擦傷的地方也用了紗布纏好。

“嚴重的話還是去一趟醫院吧,我弄得可能不行。”

薄臨城就這麽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兩人你儂我儂。

他在這裏好像就完全像是個不存在的空氣一樣。

男人站起來直接朝著門口走去,離開了,時暖閉上眼,他走了真好,她是真的沒力氣再來趕他一次了。

許風看著手裏拿著紗布,還是保持著蹲坐的姿勢的女人,皺了皺眉頭,把她從地上抱起來。

時暖被放在他身側的位置上。

男人伸手幫她理了理耳朵旁邊的頭發,這才發現她一張臉蒼白到了極點,一雙眼睛裏也是血絲,嘴角也有些紅腫。

心底的嫉妒就這麽不斷地蔓延增長。

許風咬了咬牙,開口道,“他昨晚上就來了?”

“……”

時暖看著面前的男人,眼睛裏都是難以置信,他怎麽知道的?

許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小叮當跟我說的,她說早上去房間找你,就看到一個蜀黍在裏面抽煙……”

男人伸手捧著她的臉,嗓音不知道含著多少的沈痛,“這麽討厭他,為什麽還要推開我給他靠近你的機會?時暖,那個顧淮南已經出國移民了,你不要把心思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我願意為你,餘生都願意。”

……

因為薄臨城實在是太過神出鬼沒。

時暖更加不敢跟小叮當提起回去雲城的事情,直到……

路向南打電話過來,說是傅雲深腿和眼睛都出了一點問題,最近情緒很不對,希望她回去。

關於傅雲深和路向南,時暖一直以為兩人糾纏雖然不斷,但是只要結婚了,也許就可以這麽平淡的過完一生,可是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年輕了。

她自然也沒有瞞著許風,男人沈默了片刻,主動開口。

“那我們就回去吧,帶著小叮當,我陪你一起。”

這個時候,似乎沒有什麽可以阻攔她了。

一個是故土,一個是朋友,他也沒有理由再用在異國他鄉的安穩才絆住她的腳步。

有的人,就註定應該在那一個城市生活。

回去的雲城的已經已經是三月初了。

雲城的路邊開滿了白蘭花,空氣裏都是白蘭花的香氣,機場的階梯下面整整齊齊的排列著無數的出租車,許風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輛加長的林肯。

從柏林那邊回來,不是暫住,而是常住,許風想了想,幾乎把所有小叮當的東西都拿了過來,他和時暖,倒是只帶了一些衣服和其它的一些紀念品。

只是小孩子不一樣,雖然那些禮物是可以再買的,但是小叮當念舊,就是喜歡這些東西,何況這些禮物,差不多都是許風買的。

還有一個大的差不多可以塞滿一整個屋子的長頸鹿。

小叮當在男人的肩膀上根本沒辦法安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除了柏林之外的城市,還是媽咪的老家。

這裏沿海,出來機場的時候就可以看到海灘,還有上面的藍天,空氣裏除了花香,就是一些海水的鹹鹹的味道。

“許爸爸,好香啊。”

女孩笑起來的時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似乎都有星星,時暖今日一身黑白條紋的小西裝,胸前戴了一枚胸針,長長的頭發被她弄起來挽了一個發髻,整個人精明幹練,卻也不失明媚。

許風也是一身西裝,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裝,看起來溫文爾雅,不知道一路人吸引了多少女人的駐足。

小叮當可愛的更是吸引了不少剛旅游結束的從機場出來的大學生來要求合照。

“這個小妹妹好漂亮啊?”

“天哪以後我也要生一個這樣的寶寶。”

然後有人問她,時暖本來在整理行李,忽然就被一個女孩子拍了下肩膀,“這是你們的孩子嗎,真的好漂亮,她是吃可愛長大的嗎?”

長時間的憂郁忽然就被這句話給逗笑了。

小叮當很配合的和姐姐們合照了,甚至還有姐姐給她留了電話,說是有時間可以一起玩。

她的小叮當,就是太可愛了啊。

許風先把小叮當放到了車裏,男人把行李都放到了後面,等把東西都弄好了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了。

時暖看著有點過意不去,她包裏有一根手帕,是專門用來擦汗用的,女人遞過去,臉頰上帶著淡淡的粉色,“你擦擦吧,額頭上很多汗。”

許風看了一眼。

接過。

女人的毛巾一角繡著一片綠竹,和她這個人一樣。

他怎麽舍得拿她的手帕來擦汗,男人趁她不註意,把手帕放到了自己西裝的內側口袋裏,至於額頭上的汗水,伸手一把就抹掉了……

上了車,車子直接開到時家的宅子裏去。

許風本來是打算在在這邊買一個房子的,只是時暖說他可以買自己的,她和小叮當去時家住。

那個房子已經在她的名下了。

許風於是托人把女人隔壁的宅子也買了下來,剛好那家人準備搬家,房子也以合適的價格賣給了他。

從機場到時家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宅子外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許風路上順便去買了菜,不能回來第一頓就吃外賣吧?

小叮當也累了,幾個人也不打算出去吃。

時暖經過兩次薄臨城翻墻入室的事情,專門打電話給這邊的保安,讓他們加強力度監管小區裏的事情,還順便讓人把整個宅子全方位的安放了監控系統。

這下,只要他敢來,她就可以打電話報警了。

只是從他上次一言不發離開了之後,時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這個男人,心想也許他是真的心死了,這樣也好,她要的也正就是如此。

許風暫時先把行李放在客廳,時暖離開之前把所有的家具都鋪了一層布來遮住灰塵,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大概收拾了一下屋子,還沒有仔細整理呢小叮當就已經脫了鞋子跑到沙發裏面打滾了。

“媽咪,沙發好舒服哦,小叮當想睡覺覺了。”

時暖皺了下眉頭,“小叮當先不要睡,媽咪上去給你鋪床,等一下再睡好不好?”

她有買新的床單和被子,小叮當不理她,自顧自地就拿了個洋娃娃抱著在沙發裏睡了……

時暖看了許風一眼,後者示意她上去鋪床,大約過了十幾分鐘,許風抱著已經睡熟了的小叮當上樓,正好就看見時暖彎著身子在放枕頭。

一轉身就看見近在咫尺的男人,時暖嚇得一下子就坐在了床上,女人伸手拍了拍胸口,一臉的蒼白,“許風,你走路怎麽也沒有聲音?”

“是你太專註了。”

許風看了眼她已經弄好的床鋪,果然是小叮當最好的粉紅色,把小叮當放好,許風又把窗戶打開了一點,通風。

屋子裏瞬間彌漫著一股花香,樓下就是花園,這個時節花園裏的花都開了,好在家裏的花香都不是濃郁的香味,這樣淡淡的挺好。

“你也先休息一下,我下樓去做點吃的。”

至於屋子,明天可以讓鐘點工過來打掃。

時暖卻搖了搖頭,兩人一起下去,許風在廚房裏做吃的,時暖就先把收拾了一下臥室,還專門給許風收拾了一間,他今晚隔壁是住不了了,他那性格,也不是要住酒店的男人。

把臥室收拾好了,時暖又開始收拾客廳,她停手的時候許風已經開始炒菜了。

把電視機打開,屋子裏這才有了一點生氣,時暖拿了手機給雲深打了個電話。

傅雲深還沒睡,男人在書房,這幾天她們在冷戰,聽到熟悉的鈴聲,女人皺了下眉頭,伸手接了電話,“回來了?”

幾乎想也不想就知道是時暖。

是她讓路向南要時暖回來的。

這個時候,她很需要她。

時暖卻聽出了女人嗓音裏的一樣,皺了皺眉,女人的眸底閃過一絲狠狠的擔憂。

“雲深,你在哭嗎?”

哭?

傅雲深笑了笑,“沒有。”

她已經哭了一個晚上了,現在沒有哭。

……

其實友情這個東西,不管過了多少年,不管兩個人究竟多久沒見,但是只要一個人遇到了挫折,另一個人,比誰都難受,巴不得可以替她承擔。

時暖本來以為雲深是沒有這麽

嚴重的,因為之前路向南打電話來的時候,也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

直到看見坐在輪椅裏被傭人推著在花園裏走的女人,時暖這才覺得自己的心口那種難受如同撕裂一般。

傭人聽到了腳步聲,於是把輪椅停了下來,傅雲深皺了下眉頭,“我不是讓你推著我繞花園走一圈嗎,現在才多遠,你停下幹什麽?”

女人眼睛看不見,遇到什麽事情都很敏感,說起話來都似乎和帶刺了一樣。

時暖做了個手勢,走過去,傭人推到一邊,輕聲道,“太太,是有人來了。”

傅雲深沒來得及糾正對方不要再叫自己太太這個事情,時暖就已經開口了。

“是我,我來之前沒有給你打電話,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可現在看來,什麽都已經不能成為驚喜,除非雲深她很快好起來。

傅雲深笑了笑,女人一雙好看到極致的眼睛此刻很明顯的沒有焦距,甚至不知道應該看到哪裏,時暖走過去,蹲下來握著女人的手,傭人很自覺地就離開了。

這位女士是之前參與過太太婚禮的那位lilian小姐,她知道。

時暖推著傅雲深到了一個小的湖泊前面,果然是路總的別墅,這裏什麽都有,豪宅就是豪宅,比之前薄臨城的別墅也還要好。

看得出來,路向南是一個很懂得生活的男人。

傅雲深今天穿了一身火紅色的裙子,頭上戴了個遮陽帽,化了妝,但是是傭人幫她畫的,差不多就打了底和抹了口紅,但是依然掩飾不住女人臉上的美貌和氣質。

“心情不好?”

時暖就這樣坐在草地上,她今天一身休閑的白色,和她一樣也戴了帽子,女人的唇瓣染著淡淡的橘色,昨晚沒有睡好,膚色微微有些沈,只是在陽光下不怎麽看得出來。

三月的空氣都似乎是美好的,傅雲深伸出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可是卻根本什麽也不能看見。

“暖暖,你說,我心情要怎麽好?”

“這世界千山萬水,我都看不見了……也走不遍了。”

這樣的人生,活著有什麽意思?

時暖看著女人被一張純灰色的毯子搭著的雙腿,又看了看女人的眼睛。

傅雲深一雙眼睛是最漂亮的,她當初走了明星這條路,被人津津樂道的,也是她這雙眼睛。

自帶風情,是她最大的閃光點。

時暖咬了咬牙,“你告訴我,是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兒?路總的紅顏知己看我不慣,害我啊,可是他居然讓我不要對她動手,暖暖,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和他離婚。”

不慣當初這個男人把話說得有多好聽,這是兩人結婚這才多久,他就幫著別人,眼看著她都這樣了,他心裏,到底是幾個意思?

難道不應該對那個女人動手嗎,他簡直不是個男人。

“你不是愛他嗎?”

時暖笑了笑,“他不也愛你嗎?”

傅雲深無所謂的笑笑,朝著時暖這個方向看過來,“我是愛他啊,他也說他愛我,可是暖暖……真相誰知道呢?”

“我只知道,我要離開他。”

“……”

雲深準備了一場盛大的逃亡。

她眼睛不好,腿腳不好,可是她還有自己的騎士。

她還有時暖。

時暖雖然不怎麽同意她這樣偏激的做法,但是雲深給她看了一樣東西,是路向南和另一個女人的親密照片……

她本來還猶豫的心忽然就這麽堅定了。

她幫。

哪怕是路向南知道了之後,殺了她,她也要幫。

……

回家的時候吹了狂風,時暖躲在街角處很久,眼前都是一些狂沙石頭還有別的一些從人家店鋪上刮走了的東西在地面上爭先恐後的逃離。

背著風,時暖一直在街角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這場狂風才終於停下,時暖出去的時候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小叮當被嚇得躲在了桌子下面,女孩聽到家裏的座機響了,踩著拖鞋幾下跑過去,“餵?”

“小叮當嚇到了嗎?”

“媽咪,你快點回來,好像有魔鬼在敲門。”

“只是刮風,小叮當別怕。”

沿海的城市就是經常有這些困擾,習慣了就好了。

安撫好了小叮當,時暖恰好走在了一家蛋糕店外面,時暖想了想,問,“小叮當今天想不想吃蛋糕?”

小叮當聽到蛋糕眼睛都發光了,“媽咪,小叮當要,要藍莓口味的好不好?”

“好。”

其實距離小叮當生日還早,可是,來了雲城,就當是,另一個生日吧。

也是她的。

買了個小蛋糕,兩個人吃差不多,許風今天也已經搬去了隔壁的別墅,兩

人現在算是鄰居。

一路散步回去,一直和小叮當打著電話,到了小區外面,時暖這才把手機收了起來。

理了理衣服,確定自己身上和臉上沒有沙子,女人這才踩著高跟鞋往裏面走著。

門口那一抹身影不知道算不算是熟悉的。

時暖走過去,直接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等了她一上午的男人,拿了鑰匙就打算進去。

司亮卻一把抓住了時暖的手,男人的手勁很大,攥著她,時暖一張臉順便疼得慘白……

“……”

女人沒說話,一雙美眸就這麽瞪了過去,狠狠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幹什麽?”

司亮也看著她,這麽多年了,他雖然早從薄臨城的口中知道她這張臉已經不似從前,但是看到她改變的這麽徹底,還是覺得有些驚訝。

但是鑒定報告都出來了,他根本不疑有他,更何況,時暖的聲音,他還是記得的。

“跟我走一趟。”

司亮皺著眉,這句話說出來已經近乎是請求。

時暖覺得有些可笑,好不容易薄臨城現在已經不來找她了,司亮現在,是想替那個男人來做點什麽嗎?

女人一張臉慘白的可怕,目光落在司亮的手背上,咬牙切齒的吐出了幾個字,“放開。”

司亮看著她,然後又看了一眼女人手裏的蛋糕,男人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時暖,我來找你,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女人笑了笑,表情有著淡淡的嘲諷,似乎是再說她根本不相信。

司亮抿著唇,然後又補充了一句,“臨城出事了。”

自從和酒酒結婚了,他對薄臨城的稱呼,早就已經從薄總,變成了臨城,當然,在公司,該怎麽稱呼也就是怎麽稱呼的。

薄臨城。

這個男人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時暖笑了笑,忍著自己已經有些發熱的手腕的疼,擡眸,然後看著面前的男人的臉,他眸底的擔心還真的蠻像是真的一般。

“哦,他死了嗎?要是死了,我可能還可以以前妻的身份出席一下他的葬禮。不過如果沒死的話,就不要來找我了。”

她對司亮這人其實也沒什麽好的感受,當年他什麽都聽薄臨城的吩咐,即便是知道那樣做對她的傷害是終身的,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毫不猶豫的服從,沒有說對她有些同情,讓薄臨城改變做法什麽的。

一次都沒有。

最開始……

就是他帶著自己去的醫院。

那第一個孩子,是她這輩子永遠的痛。

她怎麽可能忘記呢?

司亮看著時暖眼底彌漫出來的深重的恨意,松了松手,似乎是有些挫敗。

時暖笑了一下就要轉身。

司亮看著女人不斷遠離的背影,悠悠出聲……

“你要是不去看他,說不定,再見就真的只能在葬禮上了。”

那個男人,此刻,如同困獸。

……

時暖進了門,小叮當看著女人熟悉的身影,今天沒奔跑過來的動作,她是真的被剛才那場大風給嚇壞了。

“來,媽咪給你買的蛋糕,看看喜不喜歡?”

時暖走過來,把蛋糕的盒子打開,切了兩塊蛋糕,一塊遞給小叮當,一塊自己拿著。

小叮當看了一眼白花花的奶油,笑了一下,“媽咪,今天是什麽節日嗎,你給小叮當買蛋糕?”

要知道之前,她是什麽奶膩的東西都不能吃的,就算是現在,她也只能吃一點點。

只是心臟手術好了,但是她其它的一些地方,還有些缺點,醫生蜀黍說了,這個是要慢慢調養的,不能操之過急。

而且她的身體要溫調,在西方那邊打針吃藥,多了會有副作用,所以媽咪這次帶她回來,也是要慢慢用中藥的方式來調理她的身體的。

節日?

時暖瞇了瞇眼睛,“和小叮當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節日。以後媽咪會好好陪著你,媽咪,會每一天都讓你和今天一樣開心,好不好?”

“好!”

女孩笑瞇了眼睛,然後拿著勺子挖了一勺奶油,笑著就塗在了女人的臉上。

……

一直到晚上,時暖出來扔垃圾的時候,司亮還站在外面。

不知道是一整天都沒有離開,還是中途離開了,現在又來了。

時暖覺得自己絲毫都不關心。

那個男人死了又怎麽樣,和現在的她又有什麽關系……

再次擦肩而過的時候,司亮狠狠咬著牙,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這個時候,除了她,沒人能救得了那個男人了。

“你跟我走一趟,”男人的聲音在夜色微風裏顯得冰冷到了極點,只是祈求的味道卻依然在晚風裏蔓延,司亮緩緩立定的女人的面

前,阻擋了她的去路。

一字一頓的道,“你跟我走一趟,如果你看到他的樣子,還是這樣冷漠的態度的話,我放你走。”

“我說話算話。”

司亮看著她,那眼神,幾乎已經是沈痛而無望的了。

似乎她好像真的不去,那個男人,就真的即將死了。

“那麽,你等我一下。”

時暖沈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進屋去哄了小叮當上樓去臥室裏玩耍,女人皺著眉頭,伸手捧著小叮當的臉,“小叮當,媽咪有事情要著急出去一下,你就待在家裏,要是害怕,就給許叔叔打電話,嗯?”

小叮當眨了眨眼睛,“媽咪你出去幹什麽呀,什麽時候回來?”

“有點事,不過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嗯?”

“那我等你,許爸爸今天搬家很累的,我不給許爸爸打電話。”

小叮當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

時暖笑了笑,披了件外套,拿了手機和包,出去的時候男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司亮有擔心過時暖這個人進去了就不會出來,因為他都可以想見,這個女人,對薄臨城,是有多恨。

“走吧。”

女人的嗓音很冷,時暖挺直了脊背站在司亮面前,“盡量快點,我還要回來陪孩子睡覺。”

司亮沒多說什麽,替她拉開車門,男人繞過車頭上了車,一路在合理範圍內加速,卻也差不多四十分鐘才到了別墅。

是一座半山腰的別墅,時暖發現司亮上山的時候她才覺得不對勁,這個男人,買了個房子在山上嗎?

女人抿了抿唇,“司亮,你確定你不是騙我的?”

男人握著方向盤開車,側臉的弧度冷若線條,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雙眼微微瞇著看著前方,只說了一句話,“你去了就知道了。”

這個地方很隱秘,幾乎全雲城的人都不知道薄臨城在這裏買了個房子,當時拍賣會的時候是匿名購買的,之後一切的手續都是司亮親自操刀,都沒有提供薄臨城的真實信息。

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提供給男人治療的場所。

山上的一切都很可怖,外面很多的樹木,在月光下透著一些陰影,時暖只覺得自己呼吸很難受。

女人緊緊的攥著自己的包,終於停了車,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昏厥了。

這個時候,距離上次看見薄臨城,少說也有一個月了吧,應該是一個多月,具體的她記得不太清楚……

司亮下了車,時暖緊跟著在他身後。

男人輸入密碼,開了門,進入的時候還有一道門,司亮按了門鈴,很快,過來開門的是一個二十幾歲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十歲的年輕女性。

女人看著門外的兩個人,臉色有些嚴肅,“進來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時暖很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女人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差不多五秒鐘的時間。

這五秒鐘,就足夠讓她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對薄臨城是有著什麽樣的感情了。

緋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女人的臉上毫無疑問的淡淡的嘲諷,進門,從鞋櫃裏拿了一雙拖鞋,這才發現裏面有很多一次性的,但是那個女人腳上的拖鞋,卻很明顯不是,看著就知道是個牌子,也穿了很久了似的。

時暖沒有看到男人在一樓的任何角落,開門的女人叫做靳初見,很美好的一個名字,她還有一個姐姐,她姐姐的名字,叫做靳星光。

靳初見直接從廚房拿了兩瓶純凈水過來,司亮和時暖都已經坐在了沙發裏,女人走過來,臉上的笑容非常的幹凈和禮貌,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覺得癡迷。

這樣的女人,應該是很多男人都喜歡的類型。

而時暖想的是,她為什麽會在這裏,而她,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靳初見看了司亮一眼,然後美麗的眼睛就這麽看著時暖,橘色的唇瓣就這麽微微的抿起,笑了一下,“這就是薄先生喜歡的女人?”

“不能弄錯的,要是錯了……”

靳初見搖了搖頭,她的意思是,要是錯了,那麽所有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司亮看了時暖一眼,男人的五官如同染上了一層冰霜,“是她。”

“那好。”

靳初見從沙發裏站起來,然後看著對面一臉平靜無波,好像今晚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任何的關系似的女人,微微瞇起了眼睛,“這位小姐,我們談談吧。”

“……”

一分鐘後。

安靜卻又有些微風呼嘯的院落裏。

兩人站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周圍開滿了玫瑰花,玫瑰和薔薇這樣的植物本來是要四五月份就要開花的,可今年的氣候卻發生了一點變化,比如男人院落裏的這些植物,在三月的時節,就已經開滿了。

有人說,花開滿的時候,就是相愛的時候。

那現在,是這個好時候嗎?

靳初見看著對面的女人,抿了抿唇瓣,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在思考怎麽開口。

末了,還是時暖率先開口,“不是說他要死了嗎,你們現在這是在做什麽?”

“死?”

靳初見慢慢咀嚼了一下這個詞,女人的眼底閃過一道微光,然後淡淡的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指扶著眉心,“司先生這麽跟你說的麽,其實這麽理解,也沒錯,現在的薄先生,和正常的薄先生不太一樣了。”

他現在已經完全控制不住那個男人了,薄林甚至是可以完全自由的從他的身體裏出來,而為了防止這樣的現象的發生,那個男人食用了大量的藥物,她明明給他開來的藥物本來都是禁品,每天的用量都是她根據這個男人的身體來定的,可是現在,薄臨城卻為了抑制薄林,有一天甚至食用了十倍的藥劑。

當時若不是她發現的及時,這個男人現在恐怕早就已經沒了。

時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女人笑了笑,笑聲在夜晚顯得有些冰涼,有些漫不經心,“什麽意思?”

靳初見看著她,“你不是他最愛的女人麽?他身體怎麽樣,你難道不清楚?”

身體?

薄臨城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嗎?

她怎麽沒有看出來。

女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的握緊,別過來,掩飾住自己眸底的異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明明好好的,她雖然有詛咒過他……

難道是自己的詛咒應驗了嗎?可是這個根本不可能的。

靳初見看著她的模樣,緩緩地笑了,女人的嗓音帶了點微微的冷,卻又像是一個客觀的嘲諷者,“他已經病了這麽多年,你不要告訴我你一點也不知道……司先生跟我提起過,說你們曾經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麽你們結婚之後你就沒有發現你的丈夫的異樣?”

“就當是不知道好了,他的身體在這一年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那個人越發肆意的可以掌控他的身體和思維,如果你和他接觸,你怎麽可能不知道?還是說,你根本就從來沒有註意過他?”

靳初見咄咄逼人,女人好看的眼睛就這麽銳利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就是因為你。”

“所以現在,能救他的,也只有你。”

時暖咬著牙,一句話也沒有聽清楚,她還是重覆了那句話,“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如果不知道……

靳星光抿了抿唇,“那我帶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別墅的地下室,時暖不知道男人為什麽會把自己關在這樣的地方,跟著靳初見一路下去,墻壁上都是一盞盞昏暗的燈光,她很害怕這樣的地方,只覺得,再前進一些,就會看到更加可怕的東西。

一路到了地下室,靳初見看著身後臉色慘白的女人,笑了一下,“我只是讓你看看,這個愛你如生命的男人,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

“等你看了之後,再決定,要不要救他。”

靳初見拿了鑰匙開了門,裏面不比外面的通道,這個房間擺設的格外的好看,時暖看著,就覺得莫名的熟悉。

幾乎十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之前她在薄家別墅的臥室。

突然亮白刺眼的燈光讓女人的眼睛微微閉了起來,時暖用手擋住了眼睛。

然後是靳初見走進去的腳步聲,時暖等到自己的眼睛可以適應這樣的燈光了,這才擡腳跟著走了進去……

只是剛走幾步女人就頓住了。

一條長達十米的鐵鏈,從兩邊的墻壁上穿過來,她順著鐵鏈看過去,就可以看到躺在床中央的男人。

靳初見看了她一眼,“他睡著了。”

時暖看著這滿地的狼藉,分明就是有打鬥過的痕跡,可是這裏只有他一個人,是誰……

時暖只覺得自己呼吸都開始不暢了起來。

靳初見去拉著她一直走到了床邊。

男人的臉上都是傷口,脖子上,身上……

靳初見把男人的袖子給挽起來,時暖被薄臨城手腕上血肉模糊的樣子給嚇到。

她似乎可以看見男人手腕處上的骨頭,還有新鮮的男人手臂上的瘦肉……

細白的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鐵鏈上面沾著男人的皮肉,靳初見等到她看得差不多了,這才把男人的上衣給脫下,從一旁拿出來一個醫藥箱來。

“你來晚了,要是來早一點,還可以看到他是怎麽自己打自己的。”

女人的嗓音冷靜到了極致,時暖甚至覺得面前這個女人不是人,否則,她怎麽可能會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麽可怕的話。

她幾乎雙腿發軟,她覺得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可是心臟處傳來的痛處卻是這麽真實的……

時暖咬了咬牙,直到她感覺到自

己鮮血血腥的味道彌漫著自己整個口腔的時候,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什麽叫……自己打自己。”

她現在已經沒有思維了,不知道司亮說的那句他可能會死是什麽意思,不知道面前這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的意思……

她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個世界了。

靳初見一邊幫男人擦著藥,一邊笑了笑,“我說專業的你可能更加不明白,說句簡單的吧,其實他就是人格分裂……從最開始的可控到現在的不可控,他整個人都已經崩潰了,也許,那個人格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占據他的身體,代替他活在這個世界上……而他,可能未來的某一天可以打敗那個人格再次回來,也可能,永遠被封鎖。”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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